穆文斌：试谈中国文物艺术品市场的发展与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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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文斌：试谈中国文物艺术品市场的发展与未来

穆文斌（北京翰海拍卖有限公司顾问）
一、拍卖业自恢复以来文物艺术品市场获得发展
众所周知，上世纪九十年代之前，文物经营主要有两个渠道：一是由外贸部门批发出口，二是由国家文物主管部门批准设立的文物商店在国内零售。凡批量出口的文物艺术品，外贸部门统称之为"旧工艺品"。业内流行的口号是"换取外汇，支援四化"。尔后，为了少出高汇，限制批量出口，经批准，外贸部门将所谓的旧工艺品全部移交给文物部门。从此，形成了各地文物商店的文物经营，同时也核准了商业系统（如友谊商店）、出版系统（如北京荣宝斋、上海朵云轩）个别品类（如书画、文房用品等）的经营业务。自1992年起，国家文物主管部门为了适应的形势，在北京和深圳率先试点，打开了艺术品拍卖的缺口，尝试着进行了文物的小规模拍卖。京深两地的文物艺术品拍卖试点活动，取得了令世人瞩目的成果，在国内外产生了深远的影响。这不能不说，这是给中国文物艺术品市场带来了春天，带来了机遇和挑战。当然，为文物艺术品拍卖开启绿灯，这是文物艺术品市场的破冰之旅。这一拨乱反正的惊世之举，也是与当年主政国家文物局的张德勤局长和北京市文物局的王金鲁局长，能携手一道，力挽狂澜，坚持解放思想、锐意改革的义举所至，这也是在国家上级文化主管部门的正确领导、积极支持和大力推动息息相关的。
当时，试点单位在全国仅有四家，北京翰海拍卖有限公司正是在这一大背景下应运而生的。
在的30多年中，伴随着人民物质生活与精神生活的不断改善和提高，我国各类文物艺术品的收藏群体与收藏爱好者与日剧增。据了解，中国内地目前各级文物艺术品收藏机构近500家，收藏大军约达1亿人。收藏类别，除了传统意义的藏品，如陶瓷器、金银器、玉石器、家具、书法、绘画、古籍善本、文房四宝、邮品货币、工艺美术品等之外，业务范围还在不断扩大拓展，比如珠宝、钟表、油画、照相机、不同材质的雕塑、当代水墨、影像资料（老照片）、服饰、刺绣、名酒等等。
据2013年《中国文物报》载，中国已雄居艺术品市场甲。另据2013年的《新京报》报道:中国的艺术品拍卖占世界艺术品成交额的近半数（约占41%）。成交额为122.69亿美元，其中我国份额占50.69亿美元）。
我国文物艺术品拍卖行业及收藏群体的发展壮大，世人皆知，有目共睹。而促使中国文物艺术品市场迅速发展，还有以下几个方面的因素：
（一）文化的发展与繁荣。中央和地方各级相关部门纷纷出台优惠政策（如减免税收），提倡各行各业开办博物馆，鼓励民办博物馆。据统计，全国现有博物馆3866个，其中民办博物馆647个。从2005年起，平均每年新增100个博物馆。藏品是博物馆的基本要素。因此，博物馆的发展成为购藏文物艺术品的主力军之一。
（二）各地文化公司、文物公司、画廊（798、宋庄）、古玩市场（北京古玩城、天雅、爱家、国粹苑）的广泛设立。
（三）各类传媒业的大力发展与创新。如开办为人们喜闻乐见的电视栏目（包抬的《寻宝》、《鉴宝》，北京台的《天下收藏》、《拍宝》，河南台的《华豫之门》，山东台的《收藏天下）。还有相关各类期刊杂志，如雨后春笋。
（四）国际拍卖企业和艺术品公司抢滩中国文物艺术品市场。
（五）金融机构视文物艺术品为软黄金，纷纷设立艺术基金，并介入收藏(如中国建行购藏<去安源>)，以此作为资本运作。
中国艺术品市场的飞速迅猛发展，为世人所瞩目。关注、审视和研究中国文物艺术品市场，尤其是拍卖行业，这已成为一个世界性的文化、经济课题。这是不容争议的事实。
结论：中国拍卖业的发展壮大，为中国文物艺术品市场的优化、完善和提升做出了贡献，并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因此，勿庸置疑,可以说中国的文物艺术品拍卖占的份额,举足轻重，中国现阶段正处于文物艺术品市场发展的高峰期。
二、文物资源日益匮乏，资源重置，调整格局,势在必行
"文物艺术品"一词，已成为当下我国拍卖行业的规范用语。显然，文物与艺术品是两种概念、两个范畴。我们通常说，中国是具有悠久历史与灿烂文化的文明古国。地上、地下、水域和民间保存着极为丰富的各类具有历史、艺术、科学价值的文化物质遗存--这是泛指可移动和不可移动的文物而言。
不可移动文物，包括地上、地下保存的古建筑、古遗址、古墓葬等。国家经普查、勘探发现的不可移动文物,已按不同级别公布为文物保护单位。而其中地下未发掘或未发现的、或墓葬内保存的文物，这是我们未知的严禁流通的领域。
而传世的可移动文物，大多在国有博物馆、纪念馆、图书馆、甚至文化馆、艺术馆、美术馆、社团(如北京画院)或高等院校(如北大的赛克勒考古与艺术博物馆)内保存和展示。还有一部分散存在经营单位或民间的私人收藏之物。那么，这两部分到底有多少藏品呢？据不完全统计，已知国有收藏机构收藏的文物约在1000多万件；据初步测算，现存民间的文物数量也有1000万件左右。以北京翰海拍卖公司2012年为例，春拍2391件标的，秋拍2700件标的，文物的比例占50%，其中的文物能有多少呢？仅占10%。设想，未来的十至二十年中，文物继续由博物馆和私人收藏，加上人为的损坏，就瓷器而言，"博物馆收藏一件，社会上就少一件;摔坏一件，存世就少一件"（上博馆长汪庆正语）。这就是文物特的性。据悉，国家文物局为了摸清家底，2014年将开启可移动文物普查工作。
（一）那么，文物拍卖有没有资源配置问题呢？答案是肯定的。从事文物艺术品拍卖的企业、尤其是那些企业，对拍品征集之艰辛是深有感触的。他们的主管都有如空中飞人，穿梭往来于世界各地。他们历经疲于奔命之苦，为了征集拍品而绞尽脑汁、煞费苦心，有时就是为了能将一两件国之重宝收入囊中而千里迢迢，不辞劳苦。严酷的现实告诚我们，拍卖企业征集拍品越来越难，而征集到的拍品更是难上加难。如今，真正具备实力的藏家，往往在买到心仪的藏品后，他们就不再拿出来了。换言之,这类售出的拍品,从此就不再进入市场流通了。十几年前，香港有多位大收藏家，比如利荣生先生，一旦决定不再收藏了，他就将自己的全部藏品捐给了香港中文大学；再如香港天明楼的葛仕科先生，他在其父葛仕翘先生收藏的基础上，成立了基金会，由家族维持收藏，同时兼及出版与展示藏品,并适时地进行学术交流。与之相反,我们也不反对投资行为。但是，有的人今天买了，明天就拿出来卖，这种功利主义行为不足取，而且不足称道。这类单纯投资者,永远也不可能成为收藏家的。这种资源短缺、玉石混杂或参差不齐的市场状态与社会现象，令拍卖业界无所适从。资源配置成为拍卖业的拦路虎。巧媳妇难做无米之炊，开发资源或资源配置成为拍卖业的重中之重。
（二）拍卖企业做好文物资源配置，平衡把握拍卖标的。过去常言，要细水长流。经营者应从长计议、精打细算、量入为出。对难以征集到的高精的精美拍品,应采取审慎的科学态度,好能分期分批推出，分场次推向市场，而不是竭泽而渔，倾其所有。这种作法，不失为尚好的经营理念与策略。
而那种妄忽所以、不择手段、倾其所有，绝非是经营之良策。这完全是一种急功近利的目光短浅的经营办法，实在不足取！这种一意孤行的经营模式，势必会酿成种种恶果。
我们应端正或调整文物经营策略与理念:凡是，奇货可居。拍品，当视为资本，应等待时机、出售。从市场角度看，本应是物以稀为贵。倘若把奇货一拥而上，结果势必会造成交易价格下迭、市场下滑。过于集中，买家会如堕云中。一是过盛集中，会令买家产生局促感，会令人产生应接不暇、眼花缭乱之弊端，观者会一时不知所措，也可能会使人神散力分，可能会一时挑花了眼。二是标的总额过高，买家会捉襟见肘，举步维艰，资金流的限制会制约人的购买欲。这二者的误区与错位，会造成买方顾此失彼而陷于茫茫然然，或会使买家呈现被动、招架不住而买不过来的局面。对卖家而言，成交价格也难以上去。毫无疑议，这种供大于求、资金流与物流不区配的现象，必然也会影响到中介的收益。不难看出，平衡拍卖标的，做好拍品的资源配置,是拍卖业亟待关注和急切解决的课题。
（三）文物拍卖是性、政策性，社会反映极为敏感的服务性行业。虽然从业人员不算多，受众人群也并非十分广泛，但往往出现爆炸性或轰动性效应。比如某件拍品或若干件拍品，倘若在特定情景下拍出了过亿人民币的成交价，此时媒体或评论者会将其冠之以"亿元拍品、亿元板块、亿元时代"之词。任何事物的发展都要经历一个相当漫长的历史阶段，一般不可能一蹴而就、一步登天。所谓亿元时代的天价数字，会使买家、卖家或中介利令至昏，会使人飘飘然而失之冷静。作为冷静、淡定的经营者，此时切忌有炒作之嫌。因个别情况，或个案的光环，我们不能以偏概全，盖棺而论定。我们不能搞浮夸，更不能搞泡沫经济。同时，拍卖企业也要在宣传拍品时，讲求实事求是，反对虚假作风。大凡社会有识之士、或有良知的买家群体，会有他们的正确判断与抉择。我们的行业风气好了，行为端正了，业务做得实在了，一切都会水道渠成、迎刃而解。各类以种种借口而藉以拖欠款现象，必然会随之减少或消声匿迹的。中国拍协或相关行业协会，应经常警示有关部门或传媒，严格禁忌摈弃浮夸风，摈弃不端炒作行为，奉公守法，坚决取缔和反对虚假不实的广告宣传。我们各大拍卖公司应以身作则，做依法经营的。
（四）《文物法》颁布至今已经30周年，修订也10周年了。《拍卖法》颁布也近20年。从文物行政主管部门陆续出台的规定看，对文物的买卖流通和出境限制管理上是从严了。现在，全国有355家拍卖企业获取了文物经营的相关资质。但这一格局五年之内会有所调整，规模会收缩，并购重组会逐渐铺开。主管部门将可能不再审批新的文物拍卖资质。我们对此的理解是:一方面，国际企业将随着社会经济的深入发展，获准有条件即带着资源进入。同时，因为资源的限制，多数拍卖企业在征集不到尚好拍品的情况下，会趋于自生自灭。另一方面，文物拍卖行业经过20年来风风雨雨的打拼与锤炼，现在已临界时期。未来的五年，文物类拍卖业务将会在市场中逐渐淡化。到那时，年代久远的真精美之作，会如凤毛鳞角。届时，我们如果能看到一件明代的名家字画或者一件惊艳的乾隆官窑，那就是一件令人亢奋、惊喜的事儿了。
结论：文物资源匮乏，绝非危言耸听。有限的资源将重新配置。拍卖企业的现有格局，将会发生重大调整，有重新洗牌的可能性。
三、艺术品市场前景广阔，拥有艺术品就拥有财富
党的十七届五中全会决议提出文化大发展大繁荣。前不久，又提出发展融合文化创意设计服务与相关产业。创意产业脱胎于文化产业。创意是核心，是文化产业发展的高形式，也是主流。创意产业，涵盖于出版、音乐、表演艺术、电影、电视广播、软件网络、广告、建筑、设计、艺术品、手工艺品和时装设计等各个领域。高知识性、高增值性和低消耗、低污染是这些产业的共同特质。
艺术品相对文物而言，具有更为宽泛的时代性，一般指近代、现代（当代）生产制作的各类书画、文房用品及各类工艺美术品。
伴随国内经济社会的快速发展，加上20年文物艺术品市场的培育，中国艺术品市场必将呈现出欣欣向荣的发展态势，它必将成为继股票、房地产之后的第三大投资热点行业，在艺术品的市场份额中仍会占有一定的地位。这个结果，在很大程度是来自于中国当代艺术的增长。尤其近年来，艺术品收藏投资已经进入了中国家庭资产配置的时代。
未来3至5年艺术品市场的发展趋势：
（一）设立国家艺术基金，使用中央财政科研项目和资金的管理办法部署。
（二）银行深度涉足艺术品市场，市场形成新格局，艺术品融资和质押正式步入公众视野。
（三）艺术品电商异军突起，电商网拍开启艺术品市场新时代。
（四）自贸区的设立将扩展文物艺术品进出境的渠道。
（五）当代水墨成为大热门。
（六）艺术界需要化程度更高的人士。
（七）拍卖企业服务质量亟待提高。
(八)艺术品市场将得以净化，赝品将逐步从市场中淘汰出局。诚信的经营理念和经营作风将会深入人心，并为世人所津津乐道。
结论：抓住艺术品市场未来看好的机遇，紧跟时代，进一步做好艺术品市场，争取更上一个更高的新台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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